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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17 15:52:00

牵着母亲的手

作者:西子

一条宽敞的水泥路沿村子向北,出了“闸门子”慢坡延伸到三岔路口。“闸门子”是村子的北门,类似于以前城堡的出入口,这是远清时代一直遗留下来的村庄结构模式和历史范本,时代虽远,痕迹依旧。现在没有厚重的城墙,代替的是用砖砌就能够便于出入的城门标志的样式。村子的人口比以前多了,居住的范围突破了必须建在闸门子内的老规矩,故此“城门”外星星点点也有了几处新居。三岔口距离闸门子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远乡发往天水火车站的中巴车路过三岔口,村里外出来往的人们在这儿上下车,三岔口便自然而然形成一个不成文的站点。人们只能在这里搭乘唯一的一趟大巴车去火车站。

父母住的老屋在“月亮门”以东的碾子巷,出屋到三岔路口要十分钟的时间,出老屋我一再叮嘱母亲,我到闸门外的新宅子拿手机充电器就直接去三岔路口候车了,让她后边慢慢出来把新宅子的门锁上就行。我拿上行李怎么也不见母亲的影子,私自嘀咕:“走的再慢也应该到了的,怎么回事呢?”由于时间关系,我动身前往三岔路口。走上村道,朝南向闸门子方向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向北一望,母亲已经走出去老远,急急忙忙走向三岔路口。我倏然明白过来,母亲还是要亲眼看着我坐上车才放心。母亲怕我劝阻,就悄默声息自个儿前往候车点。我赶紧迈动脚步,紧紧追了上去。

我常年奔忙在外,每一次离家出门,父母亲无论如何都要送我到村口,一直等到我坐上车开走了,他们才慢慢的返回村子,还一再叮嘱,要我到工作地儿了打个电话,心里才能踏实。无论我怎么样解释:自己都是大人了,你们不用再牵挂,就是不听。你说你的,她们做她们的。似乎正印证了那句话:再怎么大,你在父母亲眼里始终是个孩子。前年岁末父亲仙西,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我回一趟家,母亲一如既往地要送我到车站。这次她怕我不同意送,乘我拿东西的间隙,提前去往车站。名义上是送我,其实是想和我多待会儿,是孩子出远门的一种恋恋不舍,一年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我怎么就没有体会到母亲的心思呢?

母亲是三阳川川道里人家,姥爷辈家境殷实,是当地算得上的大户,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家道中落。日子过得艰辛,挨饿受冻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吃饱肚子成为极其奢侈的祈望。母亲嫁给父亲时,父亲正在玉门石油当工人,母亲来了以后就辞退了工作。正好那时进行土改,人们拥有了土地。土地对世世代代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就是命根子,生存的本能让人们视土地如金子般珍贵,牢牢的把生命紧紧的和土地拴在一起。世道也是变幻莫测,人的命运更是瞬息万变,谁知道后来的川道里粮食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脱离了饥饿的困扰。山上是十年九旱,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以为脱离贫穷能够吃饱肚子的母亲,真真切切又与苦难和穷困接上了头。一生中,几十年就在与饥饿的较量中度过,后来有了我们兄妹,日子过得更是难上加难,吃粮等救济,用钱靠贷款,在饥饿线上奔波,生活没有什么指望,唯一的目标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啥时候生活会好起来。

农业社的时候以生产队为单位,靠挣工分分粮,一年工分不够,分的粮食就不够吃,母亲为了挣工分起早贪黑,风雪无阻,什么时候出工从不落下,一天大部分精力都花在生产队的劳动中,只有收工或者下雨天才是能利用的一段空闲时间。我们穿的鞋子衣服都是母亲利用晚饭后,在煤油灯盏下一针一线缝补完成。冬天来临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过冬的棉衣,夏天到了,褪去棉衣里的棉花再换成单衣。由于长年累月挑灯熬夜,最终落下眼疾。雨天是上苍赐给农民的休假,母亲还要操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当时没有磨面机,五谷杂粮纯粹要用石磨碾成粉,还要趁有石磨的人家不用的空档借用。水窖和石磨是当时家庭必备的生活家当,一般的家庭没有能力能够完全配置。一年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可支配的空闲时间,精神体力都是超负荷运转,而母亲就这样坚持下来,用瘦弱的肩膀支撑起家的温馨,母爱的伟大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呈现出来,是自然的本能的爱,是流露出的母性的担当。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一年中过年的事情。儿时的我盼望着过年,究其原因是为了穿上新衣服,吃上可口美味的饭食,这是我幼小的心灵里最朴素最本真的追求。父亲通过变卖农产品,换来春节需要的年货,正月初一穿上母亲做的条绒新鞋,棉袄棉裤外套上新衣服。村里的锣鼓敲起来了,到拥军烈属家拜年,巷道里是浓浓的年味,门口的红对联,院子里的鞭炮声,月亮门的轮秋,曹家巷的秋千,小伙儿的木梭,小姑娘的沙包皮筋一一亮出来,尽情的欢乐,人们无论大人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甜美的笑容。人们对幸福的追求对生活的向往其实很简单,就是心里的那份快乐。

母亲曾说“穷一年不要穷一日”,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无论平时日子怎么艰难,几天年一定要过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大年初一的早上,母亲会给我们整出四个盘子来,一盘子炒鸡蛋,一盘子炒肉,另外两盘子粉条和豆腐,然后就是烩豆腐菜。看着一桌子菜,我食欲大增,口水直流,吃的我香极了痛快极了。到如今我还在思念母亲过年做的菜,是那么香喷喷有滋味,留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走到哪里,无论什么美味佳肴也比不上母亲做的那个味儿,因为那不是简单的食材拼砌,那里面有母爱的味道,外边再好的饭菜无法与之比拟。年很快就过完了,日子归于平常。母亲又说:“年好过,日子难推”。漫长的岁月又在煎熬着母亲,二三月份,年的余温早已消失,进入青黄不接的时间,母亲重新开始了一成不变的老样子饭食,每顿饭用洋芋和粗谷大面搭配组成“可口饭菜”。虽然难以下咽,也是赖以填饱肚子的食品,不吃就得饿着。偶尔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吃着白面烙的饼子,我的喉咙里就咕咕的咽口水。也是,上天给人关闭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在极度的心不干情不愿中,勉为其难的杂粮倒是给了当时长身体的我们难得的营养补充,现在说起来倒是“因祸得福”了,遗憾的是五谷杂粮也吃不饱。

后来,随着我们兄妹年龄渐长,一年分的口粮明显不够吃了,除了每顿多加几颗洋芋外,酸菜就扮演了充饥的食物,一年的冬天会榨几大缸酸菜,一直吃到来年的青菜接上茬。因为这个原因,我能认识好几种可以吃的野菜,虽然没吃过树皮,但是谷物的外糠炒的熟面是吃了好几年。就这样能吃的都吃了,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母亲该上的工一天也没撂下,分得的粮食就是不够吃。一年的腊月份,村里有几个妇女商量着到青海去要面,母亲听的消息也毅然加入了去。走的时候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拿了几个面袋子就走了。母亲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听说去的地方很远,粮食收成比我们家乡好。母亲没想外面的艰难险恶,她心里唯一想的是挨饿的孩子能有一口饱饭吃,其它的根本没有顾虑那么多。这时,母爱的伟大,不仅仅是从十月怀胎的痛苦中体现出来,更是舐犊之情,不畏艰辛拉扯抚养孩子的顽强使命和责任义务。

母亲走了的那两个多月,家里冷冰冰空荡荡。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母亲的心越来越急迫,心里像把魂丢了,无精打采。每次放学回家,我用心感觉家里的气氛,确定母亲是否回来;每一次放学,就往厨房里瞅,多么希望奇迹出现,母亲一定在给我们做饭。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这个春节由于母亲不在,年过得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儿年味。母亲走了以后音讯全无,在其它几家打听,也听不到一丝有用的消息。爱贪玩的妹妹也不玩她的沙包,父亲也不说一句话,我们心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小院子。坐在门槛上,坐在廊沿边,低头沉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我们想你了”。两月后的一个晚上,吃完饭,院子里又处于沉闷压抑状态,这种气氛近乎饱和的气球临近爆破的边缘。突然,村子里有人传话:

“人都来了,从新阳镇下的火车,现在到了山脚下,赶紧去接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阴郁的心一下子敞亮了,沉寂的院子有了生气,脸上有了笑容,家里的气氛活跃起来。这时的煤油灯盏也亮了许多,火苗扑闪扑闪升的老高,一块红红的灯花在火焰中间特别耀眼。母亲曾经说过,“灯花闪,喜事见”。母亲是在告诉我们:她回来了!

我们兄妹都争着想去接母亲,都想第一时间见到母亲。父亲劝说弟妹夜路不好走,在家等着一会就回来。我跟着父亲从柏树坟朝新阳镇的方向沿着田间小路急急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碰见了前面的一拨人,说母亲还在后面,走不动了赶紧去接。又走了一大截路,我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一个黑影在慢慢顺着盘旋的小路在往上蠕动,看不到人,只看到一个扛在背上的袋子在晃动。听到熟悉的喘息声,我迫不及待的喊到:

“妈——!”

“唉!狗尕你咋来了”?

听到叫声,母亲一边应着一边将背上的袋子靠在地埂的斜坡上。父亲要接过来背,母亲喘着气说:

“下面还有,我在这歇一会,你们快去背,在路边上能碰到”。馍和面一共是五袋子,两袋子白面三袋子馍。两袋子面不知道要跑多少家门才能要满,大爷大娘,哥哥嫂嫂要喊多少遍人家才愿意给。有些人家在门口喊半天大爷大娘也不见人出来,主人熬不过去,就会极不情愿的拉着个脸,用手捏一把面往口袋里一扔,嘴里咕哝牢骚:“这么冷的天,不说在家待着,要什么面。”有些好人家,不仅让进屋吃一顿热饭暖暖身子,走的时候还挖一碗面。当时最让我犯迷糊的是母亲一个人怎么把这五袋子面和馍扛到火车站,移上火车,再搬下火车,又挪到离新阳镇火车站好几里的山脚下,再慢慢往上背?母亲说慢慢转移。背上一袋子往前移到视线能看见的地方放下,再返回去背,一袋一袋背到一起,再往前转移,就这样一直转到半山腰。母亲瘦弱的身体,竟能将比她重好多的东西搬回家,这不仅仅是体力的事,是母亲坚韧的毅力和博大的爱凝聚成的一股精神力量,是母亲义无反顾责无旁贷的爱的支撑。煤油灯盏的光环一闪一闪,火苗升的老高,屋子里被一股浓浓的暖意包围着。我们围着母亲而坐,有好多想说的话要说,想问的话要问。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母亲污黑的脸,我赶紧端来热水让母亲洗了脸,母亲从袋子里拿出要来的馍,我们拿在手里就是一阵狼吞虎咽,虽然干硬,可都是白面馍,嚼在嘴里津津有味。妹妹扑在母亲怀里左看右看,双手抱着母亲的腰,唯恐撇下她又走了,一个劲的说着:

“妈妈不要去了,再走我不让你去。”母亲抚摸着妹妹的头认真的说:“再也不去了,再也不会离开我的娃了”。

听母亲说,她们在渭南镇爬上了一趟拉煤的火车,走了一夜,第二天在一个车站下来,一打听才知道到了武威。金张掖银武威是甘肃的商品粮基地,属河西走廊范畴,因了祁连山消雪水的滋养,土地肥沃。在那个艰难困苦的岁月,年年收成好,家家不愁吃不愁穿。所幸阴差阳错火车把她们拉到了富庶地,能要到东西。母亲给我们讲述着火车穿越乌鞘岭的刺骨寒风,威武人养的家犬的凶猛,过夜求人留住的艰难,想不到的苦想不到的难,纯粹是与人生极限挑战。听着母亲泣血的叙述,吃着母亲讨来的白面馍,心里五味杂陈,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母亲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认识一个,但是为人勤劳善良。一天除了挣工分,就是忙里偷闲料理家务,一家人的穿衣吃饭料理的井井有条。那时缝制衣服都是自己动手,扯来布料,母亲会用她独特的巧手在我们身上量几拃,然后在布料上量几拃,裁出衣服的雏样,再缝制一起。做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宽不窄很合身。做鞋的时候,根据我们的脚大小复制出鞋样,就能做出一双好看的棉布鞋。

母亲为人处事厚道真诚,从不说别人闲话,也不参与是非口舌。不管年长的小脚老太太,和她同龄的大姨大婶还是小一辈的年轻媳妇都能走的来,农闲时间就会坐半院子串门的女人和母亲拉家常,好像身上有一股磁力,人们都愿意和她往来。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母亲算账,尤其是鸡蛋帐。那时家家养几只鸡,一家子的生活零用,油盐酱醋,就等着鸡屁股下攒的几个鸡蛋换钱用。市场上一个鸡蛋抠的是厘厘子钱,下来也就是几分钱的事。可是在当时,二分钱就是一盒火柴,一毛五就能秤上一斤食盐,一分钱能买一斤韭菜。那段时间的鸡蛋市场价就是一块钱买八个零几成的鸡蛋,波动在几成上面,有一集是八个七,有一集是八个三不等。最难算的就是几成几成的鸡蛋帐,收鸡蛋的贩子经常以为农村人不会算账,就在厘厘子上胡弄。母亲是胡弄不过去的,就是六厘钱也要四舍五入成一分呢,不然就不卖。就因这个,村里妇女一直啧啧夸母亲是一口帐,我一直不明白,母亲用的是什么独特的速算法。

艰难的日子总是心酸,心酸的让人痛彻心扉,困难时期,能吃上一顿白面做的饭,那就是招待驻队干部和款待亲戚的待遇。偶尔过节吃一次,母亲首先让我们吃满足,当时的我饥不择食,只顾着自己解馋,根本顾不上母亲吃不吃,也不留意母亲碗里的成分。其实母亲从来都是面汤里泡些干馍充饥。我们过生日母亲记得最清楚,到时会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中午饭只有我一个人的碗里是白面条,在我诧异时,母亲就说“你今天过岁,单独给你做了一碗”。晚上还会给我烧个白面棒棒,就算是过了生日。生活虽然清苦,每个人的生日母亲都会想办法让你高兴。唯独她自己的生日,从来没有给自己张罗过。有一年,父亲和村里的几个人被派到渭南镇给队上拉氨水,回来的路上车子倒翻压着父亲的脚面,在家养病,队里给了一百斤麦子作为营养品。每天中午,母亲都要做面条给父亲吃,我们也顺带着沾了光,稠一碗清一碗。一次舀第二碗时,我抱怨我的舀少了,心里不高兴,从不说话的母亲只轻轻说了一句“每次给你们一人稠一碗清一碗,我才喝一口汤”。听到这话,我的心猛的一沉,再也不敢嫌少了。一生中,那段时间吃的面条最香记忆最深刻,麦蒿榨的酸菜,清香如许,还有一碗面条里包含的母爱。

如今,生活好了,母亲却老了。

去年回家,帮母亲榨了油,磨了面,想着走过以后母亲吃的时候方便。在磨面淘粮食时,母亲要移动半袋子粮食,我看到后嘴里咕叨几句,母亲也没吱声。过后我忙道歉:

“妈,你不要生气,我不应该对你大声说话”

“自己的孩子生什么气,我知道你是怕把我挣着了。”母亲述说道。

事后想想我很后悔,我们做晚辈的不能因为帮父母做了家务,买了好吃的,给了钱就可以大声说话。

后来,我在《论语·为政》里读到子夏与孔子论孝的话: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意思就是当子女的要尽到孝,最不容易的就是对父母和颜悦色。仅仅替父母做了事,让父母吃了酒饭,难到就认为是孝了吗?看到圣人的文章,我惭愧万分,我为什么就不能和颜悦色呢?

母亲由于眼睛不好,走路高一脚底一脚,在去市里检查时,过马路、上楼梯台阶,我都会牵着母亲的手,母亲也不自觉的把手伸给我,牵着母亲的手,我感觉到母亲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不由我潸然泪下。母亲用干瘪消瘦这双手抚育我们长大,我们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我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你抚我小,我养你老。

母爱是伟大的,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慈祥的爱的化身。每一位母亲都在用自己不同的爱呵护着自己的孩子,竭尽全力抚育孩子成长,在孩子成长的漫长岁月里,失去了青春靓丽的容颜,华发染鬓角,操碎了心用尽了情,眼睛不亮了,耳朵不灵了,走路蹒跚,倾其所有,像蜡烛慢慢耗干了身体,把一切奉献给子女,让子女平安健康成长。在拉扯孩子的过程中,子女稍有点头疼冷热,做母亲的一夜都睡不好觉,百般呵护。我感谢母亲不仅给了我生命,更感谢母亲为了抚养我们长大所做的牺牲。无论怎样报答,生命中注定都是亏欠,想尽一切办法也难报答其万一。

晚年的母亲,吃穿用度花不了多少,唯有期盼母亲身体健康,心情快乐,无忧无虑,少让她老人家再为我们操心,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常回家看看,最大限度多陪陪母亲,让老人心里高兴。子女们做好自己的事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管理好自己的家庭,也是母亲唯一希望的事。真的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留下的只能是深深的、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而为之悔恨终生。

小时侯母亲牵着我的手抚养我长大

这时候我牵着母亲的手陪母亲到老

母亲节到了,谨以此篇,献给我年迈的妈妈,祝妈妈节快乐,身体健康,笑口常开。.3.12书于北京

(作者:西子,甘肃天水人。乐于山水,勤于文字,喜欢运动,寓于书香。闲暇之余有文抒怀。偶有微文见于报端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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