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掌,黄土高原上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村庄,不到人口,几乎是被现代文明所遗忘的一个地方。这是出生和生长在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道山梁,我都走过,每一条河沟,我都熟悉。它是如此的普通,但我又如此的念念不忘。
没错,谁能不说自己的故乡好。尽管我们的山村就是这样一个群山环绕的小圪崂,多少年来忍受着干旱与贫穷的折磨,但它的可爱之处说起来,也是令许多久居城市樊笼的人所心神向往的。至少这里空气应该是最优质的。
人口少,大高原,没有重工业污染,也没有滚滚车流尾气排放,在这山与山的中间,人们能够充分享受的就是新鲜的空气和一片宁静了。今年夏天,我从炎热的南方回到甘肃老家避暑,站在几个山头上用手机拍摄了一些图片,舍不得删除,想着找个机会发布出去,让更多的人来认识一下这个小村庄,万一火了,那不就成了旅游胜地了么(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现在机会来了,这里正合适。
夏日的年家掌,草长莺飞,空气凉爽,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父老乡亲就从不知道有个酷暑的说法,即使气温再高,也不过30度上下,而且也就出现在午间的那么一会时间。便是到了麦黄六月,晚上睡觉还要盖点什么,至于空调之类的东西,那根本是不需要的。
冬天虽说是老北风加雪渣咆哮着从大湾梁扑过次牛山,光秃秃的树枝大仰角斜倾到一边,但进了屋子,总还是暖和的,家家户户都生了碳炉子,架着铝皮的烟囱,在屋里拐个90度的角儿,转弯就伸出墙眼,墙里火正旺哩,墙外冒青烟!把熣熣灌摆上来吧,煮一罐堍冒气的苦茶,一口馍馍一盅茶水,仰勃下肚间,瞌睡没了,力气来了……
得了,我们现在还说夏天。黄土高原的夏天来的晚,几乎到了6月间,它才姗姗到,很快山整个地染上墨绿色,杏花、梨花等类自然早就开罢化作春泥了,但是果子们才到了快速成长的时候,其他一切的庄稼和植物这时也是长个的关键时期。7月,这是南方许多城市最熬热的时候,但却正是黄土高原最美的季节。
年家掌有那么一眼泉,水旺质优,我把它叫做“芙蓉泉”。芙蓉泉事实上已经荒废好多年了,一方面是距离人家太远,担起了两桶水费力气,还不挤用,于是大家都在自己家附近掏一眼很深的井,再打上那么一两口窖,一下子在家门口解决的吃水用水的问题,如今自来水也来了,用水再也不难事,有条件的家庭甚至还盖起了洗澡间,架上了太阳能热水器。如此一来,那沟里的芙蓉泉更显寂寞了。
年家掌的地形地貌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形状,小小的村庄,四面围山,登临送目,所见沟沟道道,皱皱巴巴,饱经沧桑的样子,不时还冒出一面红崖,极不协调,也不壮观。这种环境断然不是强调市容市貌,村容村貌地政绩家所希望见到的。因此多少年来,年家掌如此的宁静,颇有些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意思。
然而扎根在这片朴实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却不以为意,他们习惯了这山山沟沟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缓慢而蹉跎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年轻一代纷纷走出这大山围困的小村庄,去城市打工、读书,有能耐的小伙早就在现场购买了商品房,甚至还有人到了深圳、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地方就业安家的哩。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不出多少年,年家掌要人走房空了。
雨后彩虹
姚家上和关家山
李家兀坡
朝阳悄悄爬过半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