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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3/3 16:48:00

初识敦煌

关于敦煌,文学作品里有太多典故。它是王之涣笔下“*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的大漠盛景,也是曾棨口中“七关萧索少人行,白骨战场纵复横”的肃杀战场;它是带来“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丝路重镇,它也是余秋雨笔下“活了一年前”的千佛洞。

文字里的敦煌,有大漠的萧索,有集市的热情,有万人拜谒的得意,也有痛失经卷的疮痍。就着前人的笔力,或许每个人都会构建出一个自己梦想中的敦煌。然而唯有当真的站在站在小方盘城遗址的石碑前,看着当年威风凛凛的玉门关化作视线里小小的残垣断壁,和满目戈壁滩的暗色沙砾,稀落分布在丝路古道上的光秃秃的沙柳时,才能依稀找到一些古人写下“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时的苍凉。

念大学时,沉迷《仙四》不可自拔,游戏通关后一直对场景中的月牙村念念不忘,终于在几年前打卡了游戏中月牙村的实景——敦煌。

漆黑的洞窟里就着微弱的手电光,壁画上斑驳的人像安静地审视着往来的游客;沙尘蔽日的鸣沙山,月牙泉边的几丛草记录着沙中绿洲的生命;驼队沿着黑色沙砾掩埋的古丝路一直走到沙山脚下,今时的戈壁与古时的商道在时空中重合,戈壁滩特有的暗色沙砾一边默默被风化,一边见证着丝绸之路上敦煌古城的兴衰变迁。

中信出版集团与敦煌研究院联合推出的《中国历史地理绘本·敦煌》就以戈壁滩上的一颗石头为叙事主体,从河西走廊的形成开始,石头一路见证战乱和平交替下敦煌的变迁,从乐僔修行打坐的山洞到万人拜谒的千佛洞,从繁华的丝绸之路到凋敝的塞外边陲,为孩子展开一幅绵延数千年的敦煌历史画卷。

敦煌的前世今生

01/丝路重镇敦煌郡《史记·大宛列传》中张骞向汉武帝报告说,“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意思是,月氏人居住在敦煌与祁连山脉之间,这是“敦煌”一词在史料中的最早来源。东汉应邵注《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意思是说敦煌是繁盛的城市。

实际上,早在西汉以前,敦煌就是东西方往来的必经之路,途径敦煌的商贾也为河西地区的这座城池带来财富,因此,敦煌自古也是河西地区各大部族的必争之地。河西走廊曾经生活着月氏、乌孙等游牧部族,匈奴的征战打破了河西地区的平静,他们赶走月氏、乌孙,并屡次进犯敦煌以南的西汉。

西汉不胜其扰,派出张骞说服被驱逐的月氏部族联合夹击匈奴;尽管张骞没能说服月氏出兵,却通过两次出塞联络了汉朝与中亚、西亚直至欧洲,“敦煌”的名字就是在张骞出塞中首次出现在文字史料中。

汉王朝沿着西北边陲建起了汉长城,阻隔了匈奴的不断叨扰。公元前年,汉武帝在河西地区设立敦煌郡,并在敦煌郡外建玉门关与阳关,阳关与玉门关成为西方商队经由丝绸之路前往长安的重要关隘,而敦煌也成为繁盛一时的边陲重镇。

“葡萄美酒夜光杯”中,葡萄酒和夜光杯经由丝绸之路来到中原,而东方的丝绸、铜铁制品也通过丝路进入西方。汉以后,敦煌郡成为丝路上往来商队重要的休憩驿站,南朝刘昭就评价敦煌为“华戎所交,一大都会”。

莫高窟中体现丝路商旅的壁画

02/礼佛圣地莫高窟丝绸之路的开辟,为东西方带来了商品的交易,更带来了文化的交流,印度的佛教经丝绸之路进入中国,这在敦煌的历史中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

公元年的东晋,乐僔和尚云游至敦煌,云霞中,鸣沙山的万丈金光化作乐僔眼中金光中的万佛,于是,乐僔在附近三危山下的大泉河谷请人开凿了一个佛窟并在此修行,这就是今天莫高窟千佛洞中的第一个佛窟。

听说高僧乐僔在鸣沙山上开窟礼佛后,其他的僧侣与信众也纷纷动手开窟礼佛。后来的佛窟越修越华丽,各种形制的洞窟也渐渐丰富起来。比如莫高窟名片般存在的96窟是大像窟,巨大的佛像足足有9层楼那么高;建于唐代的窟中容纳着侧躺的卧佛,那是著名的涅槃窟;还有建于西魏的窟,既是顶部如倒置漏斗的覆斗顶窟,也是供僧人修行的禅窟。

涅槃窟

洞窟越来越多,洞窟的内饰也愈加丰富,丝路带来的西方的颜料,让洞窟中的壁画变得绚丽起来。仅仅有丰富的色彩显然是不够的,想要壁画长久地固化在墙上,颜料自然不能直接着与岩石上。砾岩崖壁上平铺粗泥,粗泥干了再上细泥,最后再涂上白色的底色层,壁画的“画布”才算准备就绪。画师在绘制壁画时,也要先打纸稿,再将纸稿的线框拓在石壁上,最后再细细勾勒填色。绘画过程中,纸稿反复使用,因此壁画中同样的图案造型也能几近准确一致。

从十六国时期莫高窟第一个洞窟的建成,到七世纪的唐代,莫高窟的佛窟数已逾一千,此后的莫高窟就有了“千佛洞”的美誉。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僧人们在此参禅修行,信众们在此建立家族佛堂,精致的藻井,数量庞大的经卷聚集于此,莫高窟也成为名副其实的礼佛圣地。

03/绕不过的敦煌之殇说到近代的莫高窟,王圆箓与斯坦因是绕不过的故事。

余秋雨在《道士塔》中评价王道士,“历史已有记载,他是敦煌石窟的罪人……他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倾泄也只是对牛弹琴,换得一个漠然的表情。让他这具无知的躯体全然肩起这笔文化重债,连我们也会觉得无聊”。

实际上,王道士是藏经洞的发现者,且发现洞中经卷后,王道士第一时间报了官,可惜并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第一次碰壁后,王道士并没有死心,而是骑着毛驴带着经书风餐露宿地到了里开外的肃州(酒泉),可惜酒泉的大官依然没有到经卷的珍贵。

莫高窟现存经卷

一次次的失望后,王道士只能默默地守着经卷,直到他遇到了斯坦因。斯坦因投其所好地自称是玄奘的传人,且据《西域考古图记》记载,斯坦因带着官方开据的许可证来运走经书,王道士只好眼睁睁看着斯坦因带走了敦煌的经卷、绢画和佛像。

王道士对敦煌的功过,本就充满争议。万千经卷在他手中流失,存放经卷的藏经洞也仰仗王道士筹得的所有钱款得以被妥善保存多年,他已经尽力保护这批文物,只是他太渺小,根本没有能力守住这些珍宝。在写给孩子的《敦煌》绘本中,并没有过多强调文物流失的孰是孰非,而是以小石头离开故乡的惜别口吻,讲述了这场近代的文化浩劫。

莫高窟现存经卷

“继续敦煌”的敦煌人

敦煌经卷被掳走后的多年,常书鸿因为法国旧书摊上的一本《敦煌石窟图录》与敦煌结缘。此后,奋不顾身地来到敦煌,带着子女扎根于此,用一生的时光守护了敦煌。然而上世纪40年代,敦煌莫高窟已在上千年风沙的侵蚀下变得满目疮痍,想要着手修复莫高窟并非易事。

比如莫高窟里最常见的壁画,西北戈壁的一场沙尘都可能为壁画带来肉眼可见的损伤,即使工作人员已经尽力去保护它,也只能延缓它们消失的步伐。

想要“继续敦煌”,就只有通过复刻壁画、雕塑等方式留住敦煌。张大千在主持敦煌壁画临摹工作时,主张将临摹的纸张以图钉钉在壁画上,直接印着壁画描摹;可这样的操作方式会让本就伤痕累累的壁画再次受伤。常书鸿接过壁画保护工作后,开始带着当时中国最出色的一批画家以西式绘画中打线、找构图关系的方式,靠眼力临摹墙上的壁画。

段文杰在窟临摹

临摹,就要求复刻壁画,即意味着这些当时拥有出色技艺的画家们必须摒弃想要创作的渴望。

《敦煌·众人受到召唤》中说,“在艺术家对于自我、个性最为看重,他们却在临摹敦煌壁画时将自我、个性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谦卑地去体会一千年前画师们落笔时的构思与喜忧。这条路注定更加艰难,甚至会让他们的一生都默默无闻,他们却义无反顾。在他们心目中,临摹本身也是一种保护,一种研究。”

到了今天,因为要保护敦煌,每日开放的洞窟数量有限,所以即使亲自去莫高窟打卡旅行,也很难一次走遍所有的洞窟,但数字敦煌让看完所有洞窟成为现实。

年清明,慕名去莫高窟打卡的我先在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通过球幕电影观看了以莫高窟主要洞窟为主题的纪录片《梦幻佛宫》。当视线一点点自下而上地看到著名的九层楼(96窟)里高达35.5米的弥勒佛时,所有的词汇都变得无力,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九层楼(96窟)

敦煌艺术所第一位所长常书鸿的遗愿是,“保护敦煌,研究敦煌,弘扬敦煌,继续敦煌”,借着愈加先进的数字技术,后世人应该再也不用担心佛教艺术瑰宝消失于风化中了。

四月清明时,南方的茶树已嫩芽满枝,整个敦煌依然不见一点绿意。可看着丝路古道上小心翼翼观察戈壁滩砂石的少年,以及捧着《中国历史地理画卷·敦煌》做游览指南的孩子,谁能说这里“春风不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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