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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西游记中你所不知道的事,奔波尔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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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与吐蕃(明时的乌斯藏)的关系比较奇特。玄奘当年西行求经并未经由吐蕃,而是从北线出玉门关取路高昌的。但元人吴昌龄《西游记》杂剧中却有“乌斯藏”,《西游记》小说或许受此启发,或许对乌斯藏别有兴趣,于是便把猪八戒的发祥之地高老庄也塞进了“乌斯藏国界”。说它是塞进来的可以从小说的情节来证明,离开高老庄后除了介绍猪八戒出身以外就再也未提及乌斯藏——这一失于照应不只是后文再未提及这一段行程,还有更重要的罅漏,师徒西行过一国必换通关文牒(不少磨难即与此有关),就是并非国家的玉华州都盖了印,但乌斯藏却未闻用印,女儿国的故事里作者曾经把通关文牒所列之国一一表出,其中确无乌斯藏。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一节故事确是作者“夹塞”放进去的。

当然,说其后再未提及乌斯藏也不妥当,原因就在于,奔波尔灞的老家或许就是这里。根据《西游记》的描述,乱石山碧波潭当在牛魔王所在的积雷山附近,因为牛魔王与碧波潭的万圣龙王交了朋友,互相宴酬,应该相距不远。当然,积雷山与碧波潭都是作者虚拟的地方,不用太当真,但其地理方位却大可按图索骥。在火焰山时孙悟空问土地:“积雷山坐落何处?到彼有多少程途?”土地回答:“在正南方。此间到彼有三千余里。”火焰山在今吐鲁番,向正南三千里,若论直线距离,大概在今天的日喀则地区,但古人所说距离一般指路程,则可能在今天的纳木错附近。当然,《西游记》凡是说距离都可能会有夸张的地方,但即使以两千五到三千五百里路的范围来看,也一定在当时的吐蕃。

为了确证此点,我们还可再看一下祭赛国的位置。本来《西游记》在师徒西行过程中很少具体讲某国方位,而祭赛国这里却特意交待了一下。金光寺僧人说:“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西梁国”指唐僧师徒刚刚路过的西梁女国,实即历史上的东女国,“高昌国”则指古代历史上位于吐鲁番东部的高昌古国,可知作者把虚拟的祭赛国放在了吐鲁番之南,据二小妖的自供“住居在本国东南,离此处路有百十”亦可知与西藏对看方位无误。当然,这里的“路有百十”只是随口的约数,究竟有多少并且与前所言“三千余里”如何换算已无法究诘,因为师徒四人过火焰山后并非向正西行走,祭赛国在高昌国之南,则知四人是向西南行进,书中又未言及走了多远,故无法参照指认。综合这些信息,我推测这个“奔波尔灞”的命名灵感来源于吐蕃,请试论之。

我们知道,藏地在唐代称为吐蕃,藏人称其地为“蕃”(藏语bod)。这种自称与藏族本土固有的原始宗教苯(bon)有关,藏族学者根敦琼培在《白史》中即指出此二字“音相近”,而且“二后音亦多互用”。另外,藏人称其地居民则为本巴(bod-pa),有学者又认为“‘本’(bon)这一名称来源于动词‘本巴’(bon-pa),‘本巴’一词表示用拼作圣歌的咒语去交通神灵”。而原始宗教苯后经过辛绕米保切的改造,成为苯教(bon-po),音译为“苯波”、“本波”甚至“崩薄”、“奔布尔”。此教后在公元八世纪与佛教逐渐融合,但其对西藏的文化依然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奔波尔灞”就是“bon-po-pa”的音译,即意为“苯教之人”,或者也可理解为“吐蕃人”。也就是说,作者让这两个小妖出自吐蕃,便依他对乌斯藏的粗浅了解,用音译的方式给它起了这样的名字。当然,有人会问,这是否只是一种巧合,《西游记》作者是否对藏语有“粗浅的了解”并足够以音译的方式命名。事实上,前文所引资料已经可以证明此点了,那便是《西游记》在介绍祭赛国地理位置时举出的“本钵”国,其实正是也被译为“苯波”、“本波”、“崩薄”、“奔布尔”的苯教(bon-po)。这里“奔布尔”一词与“奔波尔灞”的相似度已达75%了,如果有人认为中间那个字是“布”而非“波”,我们也可以不计较音译选字的问题而提供新证据,苯教的“奔布尔经”也叫“奔波经”,由此可知作者对乌斯藏并非仅感兴趣,则对此译名的推论也当非向壁虚构了。

《西游记》的奇异命名给读者带来不少的谐趣,比如鳜都司、鳝力士、鲤总兵、鳜少卿、鲤太宰之类,《西游证道书》中汪象旭点评说:“种种官名俱趣,但不知有鳖相公否?”这是他牵合民间俗语“王八”和“相公”而提出的谑词,但第四十一回还真出现了一个“龟相公”,可以感觉到作者极富幽默感。本文所讨论的马流、崩芭和奔波尔灞、灞波尔奔也同样令读者捧腹,但与前者又有不同,如果我们知道了它们只不过是“猴”和“吐蕃人”的音译,初读时的谐趣便没有了——或许,这篇文章本不该写,因为保持朦胧、混沌带来的幽默感可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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