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边塞戍地动辄烟云迭起。
这个时候,便是基于功名豪情的英雄们挥戟仗剑而保家卫国的伟大时刻。源于英雄精神的边塞诗由此而发,源此而诗情跌宕激情磅礴。这是烽烟漫卷的豪情,也是笔下干秋的诗情。自《诗经·秦风·无衣》句“岂日无衣,与子同袍始,边塞诗就一直具有同仇敌忾的民族精神和家国情怀。
中国社会自春秋战国至秦一统天下,是周礼传统不复的暴力征服时代,还有三国时代以及东晋十六国南北朝,版图分裂,割据纷争,这些纷乱时代需要的是一种霸业气概,崇尚军功迷恋武力。
这时候的边塞诗以奔赴国难歌咏战争为主题。例如曹植的《白马篇》,描写了一个闯荡江湖的游侠,在边情紧急的时候,毅然为国效力。诗中“弃身锋刃端,姓名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妻与子?名编壮土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最后八句,将一个不惜牺牲生命以求保家卫国的少年游侠形象,塑造得几近完美。
再如南朝宋代鲍照诗《代出自蓟北门行》尾句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莫不是将士为国赴死的忠良气节。
汉唐时代,国力强盛军威悍勇,这时候国家对边事都以征讨为名,且多能克敌制胜。重兵戍边、威慑边关,对边疆游牧民族的劫掠骚扰采取征战威慑与怀柔连横相结合的国家政策。
这些时代的边塞诗大多慷慨激昂,具有豪迈的阳刚之气,如初唐四杰杨炯的《从军行》尾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直接抒发了投笔从戎的书生豪气和蓬勃向上的从军气魄。
同为初唐四杰的骆宾王在其同名诗作中,直接表达了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的横刀跃马意气,以“马足践胡尘”的豪迈慷慨驰聘疆场而建功立业为歌咏主题。
而崔颢的《赠王威古》一诗尾句“报国行赴难,古来皆共然”,以朴实的语言表达了军人守卫边疆保国保家的大义精神。
王维《少年行》则刻画和讴歌了抗敌报国的豪侠形象,其中诗句“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表达了少年豪侠甘愿戍边报国的英雄抱负。
另如岑参诗句“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高适诗“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王昌龄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李白诗“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贺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等等皆是壮士报国的豪情四射,这些积极向上的卫国精神至今仍能激奋人心。
延至宋,缘于国力衰微朝廷畏战时受外辱,甚或疆土不保征战不胜的现实,大凡边塞诗均带有了浓郁的悲怆伤感情愫。
如范仲淹词《渔家做》“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再如陆游《书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仲伯间”。
又如辛弃疾《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此三篇诗词,皆是表现诗人壮志难酬的悲情悲愤。诗中均出现了诸如“白发鬓衰”等字样,以杀敌破阵不得的无奈,慨叹时不我待的光阴易逝,亦从另一个层面表达了对朝廷无能、征战不利的不满与愤慨。
期间虽有岳将军“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碧血丹心,然则腐朽朝政自毁长城,让将军真正头已白而耻未雪,恨未灭!国势强弱深刻地影响时局政事,时局政事的现实情况又对边塞诗的意象和内容表达影响深远。
明时海上抗倭面对倭虏,边塞诗一样有义薄云天的宏大之作,如于谦的“将军归来气如虎,十万貔貅争鼓舞”、戚继光的“驱驰还我辈,不惜鬓毛衰”等,皆是满腔热血慷慨激昂的心灵写照。
清末时国运式微,外辱踏门,有志之士无不振臂而起投身革命,此间边塞诗以徐锡麟诗《出塞》为代表,“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此诗充分表达了作者坚强的战斗决心和无畏的牺牲精神。
边塞诗在表现边关战事和家国情怀上,几乎都是豪放的粗犷风格。
但是,战争往往是惨烈的,无论道义在敌我何方,重大的牺牲和累及国家基业的耗资谁都不能避免,也会让边民或者战事周遭的人民造成家园不保、命在旦夕的流离失所。
同时,战事双方为了加强战备增强战斗力而补充兵力,经常以暴力方式征丁戍边,这又会引起民间的哀怨和反抗。
在这件事上,边塞诗自古以来也有诸多的揭露和表述。东汉末年社会动荡,战乱频仍,才女蔡文姬按照自己亲历的悲惨遭遇写成的五言长篇叙事诗之《悲愤诗》,整篇诗语凄凉酸楚如泣。
“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反映出匈奴入侵的残忍杀掠和无情劫掠现实;“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反映出被虏为俘枷链而行的凄楚惨遇。被劫掠为俘的日子里,虽生却生不如死,想死却欲死无门,生死两茫茫,受辱被屈,日夜难安,诗人不禁泣血高呼“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
战乱的制造者们或许为胜利在饮功耀威,而处在最底层的百姓却过着朝不保夕的苦难生活。
唐李颀诗《古从军行》尾句“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借古讽时,直接抨击了当时唐主政当权者常年对边地穷兵默武的现状。
唐王昌龄诗《塞下曲》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直接批判了战争的残酷性,和对和平生活的深深渴望。
诗圣杜甫仁爱博大的普世情怀,贯穿于他坎坷不平的一生和几乎全部的创作之中。他的后半生是在战乱漂泊中度过,对下层百姓的困苦生活和深陷于战火的疾苦或亲历或亲见。
杜甫的“三吏“三别”就是对朝廷征兵抓丁的现实描写和真实揭露,不仅如此,杜甫在其边塞诗《兵车行》中,以送别为场景夹叙夹议,深刻揭露了连年征战征兵造成的妻离子散、田园荒芜、人烟凋敝、满目萧条的灾难和不辛现状,其笔重墨深而激愤难掩之情跃然纸上。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当一个男人一个家庭支柱被抓走充丁后,家中老弱妇幼皆奔走呼号泪洒陌道尘云。
这些百姓子弟一旦被征丁入伍,能够活着回来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这样突然被抓又急促押赴前线的时刻,无异于生离死别之际。
每个丈夫、儿子、父亲被抓的一刹那,就是妻离子散生死两别的一刻。这种烟尘漫漫的抓丁场面,这种号哭悲愤的别离场面,这种亲情几近永诀的悲怆场面,真的是愁怨与悲情不能自抑的悲剧现实。
被征抓的兵丁“或从十五北防河“去时里正与裹头”;战争残酷无情,战争期间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又“便至四十西营田“归来白头还戍边”;但是开战频频的现实是“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虽然战事造成了血流成河的残酷现实,统治者却无视百姓死活,依旧连年征讨边战未已而“点行频”。
不仅如此,在青壮年男丁被充军后,后方沃野之地“千村万村生荆杞”,即便是“纵有健妇把锄犁”也是“禾生陇亩无东西。即便田园荒芜,农事凋敝,当政者还要县官急索租”,让人不禁怨诉租税从何出”?面临抓丁和逼租的双重灾难,只能血泪慨叹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是啊!“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频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此等阴风惨惨的场景,正是战争带来的直接恶果和无情的凄凉!
另有张籍诗“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陈陶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等等都是控诉无情战争的悲愤之作。这些作品都充满了烽烟无情的悲壮,亦满含人世凄凉的无限悲情和激愤,如泣如诉,哀怨悲切,篇篇可谓血泪之作、字字皆有剜心之痛。
边塞,在烽烟迭起的时候,皆是弘扬军威杀敌报国的时候,亦是沙场无情的白骨遗野之时。期间的豪情搏杀令人荡气回肠,期间的血流黄尘亦是令人悲以泪叹。
但在历史的长河里,边塞更多的时候是相安无事的,是平静的守戍,没有战争,自然也谈不上杀戮,这时候的边塞,便是驻军防边的漫漫而度日如年时间。
无所谓军情,无所谓沙场一搏,有的只是常年的寂寥和枯燥无味的昼查夜警而已。巡来巡去,都是关塞森森的压抑沉闷;看来看去,皆是塞外空旷的春秋轮回。
此时,日日烟云看尽,是千里望断的戍思难挨;夜夜胡笳声起,便是浊酒醉歌的思乡思亲之时。边塞诗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戍旅思乡的深切记述和边塞自然风光的描写,以及留守思妇的无限闺怨和怨情叹息。
戍旅思乡一般因景触情而生或缘事引思而发。“陇阪高无极,征人一望乡。关河别去水,沙塞断归肠。”卢照邻的这首《陇头水》,形象地描绘了征守之人的艰苦边境生活。
想要望乡,因有高无极的陇山阻隔而烟云渺渺,乡声不可闻也;陇水幽咽而东流,也只能是关河遥遥之别,乡声不可追也;归肠殷切而不能归,全被大漠尘沙隔绝,乡声无可托付也!
骆宾王在其诗《晚度天山有怀京邑》中,描述了从戎在外的浓重思乡情结。“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华,诗人攀登天山,一路辛苦跋涉,及至登顶而望,肯定视野开阔,景色壮观。
但诗人却由此而想及京邑之地的自然风貌。“云疑上苑叶,雪似御沟花”,天山上堆积翻卷的云,竟如京城上林苑的浓浓树叶,无风而飘的雪花看似护城河面微微荡漾的瓣瓣落花。
眼前美景如斯,竟似家乡京畿之景。诗人睹景生情,怀乡之思油然而生。恍然之下,诗人念及此番转徙之遥遥而日“行叹戎麾远,坐怜衣带赊”,并且一路之上“交河浮绝塞,弱水浸流沙”,满眼皆是荒凉空旷的绝域景象。瀚海云尽路不尽,只能“旅思徙漂梗”,却还是归期未及瓜。万般惆怅千种伤感,都随胡笳声起而悲怆泪下,“宁知心断绝,夜夜泣胡笳”。
同为《凉州词》,王之涣和王翰均有七绝边塞诗的压卷之作和传唱经典。一曰“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二首诗意境开阔,场景无论动与静都广阔博大。
其中暗含的难禁乡愁,被一种悲壮无比的情调点燃,边地寂寥春风不度,即无需横吹惜时伤别的折杨柳;既然征战难回,沙场生死未卜,那么难得一醉就此醉卧沙场,谁人笑我呢?这种在无奈现实下的苍凉悲情,被一种不屑的神情和态度泯然代替,诗风语境极度悲凉而又极其慷慨,确实具有摄人心魂的撼人力量。
王翰在另一首《凉州词》中以苍朴悲壮的诗句写道“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寒夜寂寞,城隘墨矗,风沙漫漫,胡笳悠悠,一切的场景事物,无一不是勾起将士们戍地忧思的怀乡情。
唐代诗人高适和岑参诗作风格接近,且二人均有边塞生活和风雨经历。他们的边塞诗诗风慷慨激昂,善于描写塞上风光和战争气象,气势浑阔粗犷,常将离别之苦和浓浓的怀乡情寄予于诗中的高天阔地豪情。
如高适诗句“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风飘摇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边疆战士成边已久别离思泣,更何况家中少妇日日以泪洗面已有断肠闺怨,征人天地遥隔回望空空。
如此渺茫飘摇难度之时,又是惨烈的战争袭来,“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杀气如云连天不散,刁斗寒音夜夜不眠,即便如此,将士们仍然“相看白刃血纷纷”,并且发出了慷慨悲壮的誓言“死节从来岂顾勋”。
他如“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驱马蓟门北,北风边马哀……谁怜不得意,长剑独归来“为问边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杨柳”均将郁结成思寓于雄浑悲情的诗句之中尽情抒发。
长于七言歌行的岑参也对军旅生活有颇多描述。“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脱鞍暂入酒家垆,送君万里西击胡”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户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
这些诗句恢宏豪迈,虽则描写了边塞艰苦卓绝的生存和战事环境,但丝毫不被成旅愁戍思羁绊,诗境辽远开阔,诗风粗犷瑰奇。《从军行》为乐府旧体,多写军队征战之事。“七绝圣手”王昌龄有《从军行》组诗七首流传后世。
七首诗分别是七个征战场景,第一首即描写了边疆成戍卒思乡怀亲的诚挚感情。“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此为典型的由景入情写法,把征人欲归不得归的愁苦和思妇想见见不上的哀怨有机结合,表达了守边战士相思两地的苦闷心情。
夫妻双方山水相隔,不仅仅是戍边战士的怀乡怀亲思念,家中妻子的怨艾也是愁肠百结的现实存在。“北风受节南雁翔”,深秋已来寒冬将至,大雁已南飞,此时“为君秋夜捣衣裳”,看着织在纤罗上的成对凤凰和丹绮上绣好的鸳鸯对,思妇调砧乱杵思自伤”。
为什么“思自伤呢?是因为“征夫万里戍他乡”,不但如此,夫妇二人天各一方,并且鹤关音信断,龙门道路长”,寒衣织好能不能送到本不可知,只能愁怨感叹“君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王勃在这首《秋夜长》中细腻地刻画了一位怨妇思念、怨恨、担心、悲伤、哀愁等等的一系列内心活动,可谓真切动人,细微如见。
同样,王勃在叙事诗《采莲曲》中,叙述了一个虽在美丽如画的江南生活却内心备受相思煎熬的采莲女的悲戚内心独白。诗中最后的凄凉一问“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路几重”?千古至今,仍会激起读者无尽的共鸣感慨。
他如杨炯诗句“秋容凋翠羽,别泪损红颜。望断流星驿,心驰明月关“三秋方一日,少别比千年…相思明月夜,迢递白云天”,卢照邻诗句“愿逐三秋雁,年年一度归”,李白诗句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等等,都是借思妇闺怨,表达一种与孤寂为伴恨不能相见的深深怨情。
边塞之地,一般都是地势险要或者地理空旷的绝域之地。古代边塞诗大多以北国边疆为抒写指向,北国之地虽没有江南的婉约旖旎风光,但是大漠戈壁崇山峻岭山河壮美,具有登高一望千里开阔的无限野美风光。
历代诗人的边塞诗对此亦着墨很多佳句连连。杨素贵为隋朝权臣,文武双全,在其《出塞》诗中,就有对苍凉无限的边塞风光描写,“飞狐出塞北,碣石指辽东。冠军临瀚海,长平翼大风。云横虎落阵,气抱龙城虹。
隋炀帝杨广在《饮马长城窟行》诗中,将边塞山川逶迤、莽原绵延的旷远雄阔景象描写得磅礴逼真。“北河秉武节,千里卷戎旗。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关……”唐时边塞以西北为要,西北山川的壮美开阔是边塞诗人笔下书写不尽的壮丽风光。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创山“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上分别为王之涣和王维的诗句。自古诗家评者俱认为这两句诗最能代表也最完美地写出了西北的粗犷苍远风貌。或唯有王昌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及秦时明月汉时关”可堪一论。
岑参笔下的边关场景则具有雄浑伟岸的悲情之美,诗曰“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享有“高岑”美誉的高适,却以另一个清丽的笔调写出了边塞风光的别样风情,“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这种虚实交错、时空穿梭的秀丽清雅意境,堪为边塞诗中和平静谧风情的上乘之作。
另如杜甫“莽莽万重山,孤城山谷间。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李贺“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陈羽“横笛闻声不见人,红旗直上天山雪,范仲淹“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陆游“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等等,都描写了边塞风光独有的苍茫辽阔和厚重苍凉。
边塞诗既写景也抒情,既写军功征战的豪情万丈,也写征人怀乡的无奈凄怨,既写战争无情的苦难深重,也写保家卫国的激情满怀。
总之,古代边塞诗是前人饱含诗情蘸满深情的时代风云记录,是边关沧桑的烽烟印记,更是激荡人心的英雄赞歌。
今天虽是和平年代,我们仍然需要为国献身的卫国激情和驰骋疆场的勇武豪情,历史,不忘英雄经历的战与和、生与死,不忘英雄的热血痴情,不忘英雄的孤愁乡思,更不忘英雄的边塞征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