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母亲节，东风同学外出钓鱼??女儿咖啡馆学习，而我呢，则劳动节的延续，想起数年前东风同学写的这篇文章，权当母亲节礼物吧
“老婆”，这是绝大多数本地人在朋友面前对自己妻子的称谓。虽然年轻的两个人独处时有各样爱称和昵称，但在朋友们面前，我还是“我老婆”“我老婆”叫着顺口。
初见那时，曾惊叹其真如诗经所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自己也就落得：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历经万般磨难，终于答应带我回家见她父母。那天的事，大多早已淡忘，唯有她父亲说过的几句话，至今依然记得清晰：
岳父（那时候还不是）：你平时都喜欢些啥？（后来明白，岳父就是高，是从我的爱好来考察我呢！）
我答道：读书、运动、旅行、琴棋书画，等等。爱好挺多，就是从小做不来饭菜。
岳父道：好啊好啊！君子不下庖厨！我仿佛得到尚方宝剑一样，当时就理解成我结婚后可以不做饭菜。
恋爱总是来得快，走得也不慢，真把心仪的女子娶回家中，过上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更像是给自己请了个老师。
第一课：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当然不会和岳父大人住一起，所以岳父说的“不下庖厨”这把挂在墙上的尚方宝剑，也就开始变得时灵时不灵。
初婚的二人世界本就无太多家务可言，工作之余大多约了朋友吃吃喝喝、喝酒唱歌、周末徒步旅行，等等，也就像上上音乐课、体育课，如同NBA的全明星赛，娱乐过程重于比赛结果……
真正的正课是从有了孩子开始的。
青年时，老婆上的第一堂课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生个女儿是全家的大喜事，尤其我们家几代人总是男多女少，和大多数中国家庭不同，我们家是女儿金贵，所以全家那个高兴，从坐月子时家里门庭若市的热闹劲就能感知。
全家人围着老婆和女儿忙得团团转，我更多在跑腿忙碌中暗暗观察着学习各种家务技能，可一来懒二来笨，每当面对某样差事面露难色之时，老婆总会用她那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老婆漂亮，尤其是那双妩媚的大眼睛，每每这样的时候，自觉不自觉、愿意不愿意，总是外表顺从、内心敷衍地去完成老婆布置的各样作业。不过客观地说，经过老婆长时间耐心地指导教育，热爱劳动方面算是大有长进。
第二课：俭以养德静以修身
壮年时，老婆上的第二堂课是：俭以养德静以修身。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家庭添了宝宝，花销是很大的，买房买车请保姆，挣钱成了这个阶段最迫切的任务。好得老婆培养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勤劳勇敢之技能，起早贪黑，商海荡舟，不几年也开始渐渐上路，有所小成。老婆看我拿回家的钱钱，越来越多，车子越换越好，脸上不时露出开心笑容。当然，那目光里我更多领会的是鼓励和赞许。
我本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更不会打扮自己之人，也许作为嘉奖，那段时间，老婆特别爱给我买衣服，嘴上还常唠叨道：一个科技公司老板，穿得像个农民企业家，怎么行！记得有年冬天，还亲自织了条白围巾给我围上。常言道：人是桩桩全靠衣裳，还别说，老婆这一打扮，乖乖，可不得了，回头率是一路飙升。现在回想，也就是那段时期，自己身边的香水味多了起来，香味也越来越浓烈起来。是的，各色女人的香水味。应酬越来越多，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回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终于病倒——住院、开刀动手术。
全麻醒来那一刻，睁开眼，是医院病房雪白的墙。那一刻，仿佛是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站在空无一人的茫茫雪海里一样，一切都是静止的，包括时间。转头扫了一眼病房，空无一人，只有病床边床头柜上有一页信笺，上面几行老婆那熟悉的芊芊字体：君非唐伯虎，骊亦非秋香；财如过眼云，颜有时日*；相如鸿决绝，文君寸寸伤；和睦常相伴，粗茶自也香。
第三课：腹有诗书气自华
人到中年，老婆上的第三堂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老婆书香门第，自幼就喜爱文学，中学时代就不断在各种书刊杂志发表文章，容颜易老，但老婆身上不时流露出的知性味儿反而与日俱增，这大概是她常年读书不断的关系吧。
儿女渐渐长大，工作的工作，留学的留学，都离开了身边。这些年，也如很多朋友一样，迈入空巢老人行列。我也退居二线。难得把年轻时候那些读书旅行、琴棋书画的爱好又捡起来。
前年，和朋友去到西班牙的巴塞罗那，无意间逛到了一家叫“四只猫”咖啡馆的门前。正要进门，老婆来了电话，问候关心，一听我说“四只猫”咖啡屋，她电话那头惊叹一声：这个咖啡屋毕加索年轻时候常去，他家进门左边的墙上是一幅毕加索给他情人画的肖像，他家菜单也是毕加索手写的，你进去一定好好参观。老婆几句话把我震在当场。我知道，老婆从来没有来过西班牙，更没有来过巴塞罗那。这样的场景，在这几年我旅行的途中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去年国庆，老婆终于请到了假，和我来到欧洲，穿梭在巴黎、柏林、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的各大艺术馆、博物馆，再次让我领略了她的博学多才。尤其那天进去巴黎圣母院，每一层每一个角落里的故事娓娓道来时，因为光线昏暗，她一定没有注意到我惊讶得已经合不上的嘴，虽然光线昏暗，那一刻，老婆在我心中有如雨后彩虹般绚烂。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婆的故事说不完。今日出差在外，相隔千里，夜已深，写这篇小文聊以打发时光，不知此刻那亦师亦友的老婆是否已睡，更不知在老婆心里的我这半生相伴作何感叹？是否就如光绪之于翁同龢：轻不得重不得，哪怕气得火冒三丈，表面也得和颜悦色地：之乎者也？
心中突然回响起蔡振鸿作词，谢帝演唱的那首歌：《老子明天不上班》，他唱给老板和客户，我改几个词唱给老婆你听，可好？哈哈哈哈。
（.2.28夜于四川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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